小哥哥好嗨哦~

已退圈。
此号日常口嗨。

【湛澄】Be needed

*此篇为《好好活着》后续,湛澄预警

*精神上的曦澄,现实里的湛澄

*此文为上海高考偏题作文,因思想不健康导致零分的作文hhhh

*oo到没有c,大家脑子都不太正常。

*不要当真了,毕竟本人写的时候在听彭薇薇的歌。

前文戳此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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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e needed

 

  这是个地处市中心边缘的小区,不便的交通,过于茂盛的绿化,层层叠叠,像气味不难闻的垃圾场一样把住宅区围在当中。肠道组织一样的高架被隔离在外,污浊物被驱赶,腥臭气息绕道。可每天总有人逃离这层保鲜膜一样的保护,坐上地铁进去到他们理想中应当是高人一等的群体里,实际上不过是回到那些污浊物里头去。

 

  这样的小区,越是靠近郊区,越是密集。居委会们常常多管闲事,养狗人户总是违规操作,草地里会有粪便,也会有老人留下苟延残喘的笑声。几乎没有人能体会到它的好,蓝湛也不能。蜗居在此,仿佛不再是被社会需要的一部分,任何人都可以走出去,任何人都可以走回来,房价不贵,地段不好,每一个活在这里的人都不是社会所必须要求存在的。

 

  蓝湛不喜欢这样的感觉,所以即使在市中心租一套简陋的公寓房,他也不要来这里。也正是因此,他鲜少过来看他蜗居于此的亲哥哥。

 

  可他今天来了。

 

  可他今天也不是来看他哥哥的。

 

  他哥哥已经死了。

 

  他不喜欢用一些隐晦的词来形容死亡。“走了”、“去了”、“离开了”......死了就是死了,从他哥哥离家出走开始,他就不再把那个男人当做自己的亲人。因为他已经不被那个男人需要了。那个男人要从别的人身上汲取亲情这种感情了,于是名为“蓝湛”的弟弟可有可无。

 

  那个男人,他的哥哥,叫做蓝涣。

 

  当蓝涣与他完成最后一个拥抱,提着行李箱离开时,蓝湛产生了有一种错觉:自己是一棵枯木,深根陷在龟裂黄土里,树干中空脆弱,而蓝涣是最后一片鲜活着的叶子,为了活下去而离开了他这棵没有任何养分的树。

 

  像是为了验证这个错觉的真实性一般,他哥哥——那片离了树的叶子,死掉了。多么正确的结局,离了树的叶,哪有活下去的道理呢?

 

  蓝湛理所当然的没有参加哥哥的葬礼,也没有出庭为哥哥讨回公道,因为在蓝湛眼里,是哥哥抛弃的他。没道理热脸贴死人的冷屁股。

 

  他已经不被需要了。他的哥哥不需要他,他的双亲也英年早逝,他的爱人也于十三年前被人逼走,杳无音讯。

 

  啊,对了。他现在将要去拜访的人,就是将他爱人逼走的罪魁祸首,也是与他哥哥同居的恋人——江澄。

 

  在蓝湛眼里,那实在是个罪孽深重的人。逼走他的爱人,分食他的亲情,并且最终靠着那副皮囊喧宾夺主。

 

  多么残忍,多么虚伪,多么恶心。

 

  可这样一个人,现在可能需要他了。讽刺而可笑,反胃而叫人兴奋。

 

  他不被需要太久了。从出生开始,父母就更偏爱平易近人的哥哥,他仿佛是性行为带来的意外,可哥哥还需要他,哥哥会在打雷时搂着自己寻求安慰。后来魏无羡来了,带着渴求爱情的希冀。但他们都走了,一个接一个。于是,不被需要的空白期终于结束,轰轰烈烈地带着注定血红的结局与他缠绵,持续时间久到他中空的内里产生一种近乎病态的饥渴。好像经历饥荒的难民,遇见再难吃的馍馍也要冲过去狼吞虎咽。现在,江澄就是那个难吃的馍馍,而他是个没有敌人的难民。

 

  八月中旬的阳光毒辣到叫人脱皮,蓝湛仔细对照了一下手机备忘录里的地址后,抬头去看哥哥家阳台的窗户。熟悉的动作给他一种下一秒能看见自己哥哥活着时,时常到阳台开窗通风的错觉。

 

蓝涣是个艺术工作者。还与他同住时,为了散去室内的颜料味,时常去开窗。下课后的蓝湛会在楼底下去抬头,伴着嘈杂的蝉叫声等蓝涣开窗,然后蓝涣会低下头看见傻兮兮的自己,给自己一个微笑。

 

  回忆往事时,蓝湛又一次感到自己的左心房与右心房错位了,就像他接到蓝涣的死讯时一样。他不觉得这是痛感,可能只是出乎意料的惊吓而产生的正常生理现象而已。

 

  他得到来找江澄的契机,是源于一通陌生的电话。透过电子设备传来的男声温柔而急切,却给他一种疏远感和与他无关的希冀。

 

  那是江澄的心理医师。他得知那个男人的身份时,很是惊讶。那个强势尖锐的,恶毒虚伪的男人,有朝一日居然会脆弱到寻求心理治疗的安慰!?

 

  六楼层公寓略显陈旧,楼道里泛着阴意潮气。蓝湛喘了几口气,在蓝涣家门前平复呼吸后才去敲门。

 

  “咚咚。”

 

  随后的两分钟内,一切都和这扇深棕防盗门一样沉寂,仿佛屋内没有人居住。可蓝湛确信家里是有人的,他在楼下时看见阳台的窗户开着。江澄是个严谨的男人,家里没人时出门一定会关窗。

 

  “咚咚。”

 

  蓝湛又敲了两下,一如既往地沉寂。

 

  第三次、第四次、第五次,也是如此。

 

  随着一个恶毒想法的诞生,蓝湛惊异于自己竟没由来的慌了。他猜想,这屋子里会不会有个死人?于是便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。他是个难民,江澄是他等待已久的干馍馍,他不想失去这块馍馍,哪怕这馍馍难吃到可以让他呕出来。

 

  忽然想到什么,他急急地跑下楼,急急地打了出租车回到家中,翻找出哥哥曾寄给他的钥匙,又急急地再打车回来。他太急了,因为他太渴望这份难能可贵的被需要。

 

  他再一次站在那扇深棕防盗门前,额头的汗多得像被滂沱大雨袭击过。旋开锁时,蓝湛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呼吸声,但他迫使自己得体起来,镇定起来。他是被需要的那一个,所以必须全副武装,十全十美;要尽职尽责,有求必应。

 

  屋内只有阳台透进来的自然光,各种家具摆设的背光面下有厚厚一层影子。它们安静地立在那里,仿佛已经离开能赋予它们生命力的个体已久。而细节告诉蓝湛,屋子里是有人的——茶几上的水杯,卫生间里的滴水声,一尘不染的地板,餐桌上未处理的碗筷——只有一副。

 

  屋子里的主人对外来者的入侵恍若未闻,卧室的门也虚掩着,里面很暗,这暗仿佛定格在房门口,癌症细胞般不知何时会扩散出来。蓝湛的心脏跳得更快了,他咽了口唾液,慢慢靠近那里,带着自己察觉不到的虔诚感和紧张。

 

  走到房门口时,他看见门里床上弓着一团棉被,微弱的呼吸声从里头传出来。他轻手轻脚推开门,卧室外的光线侵蚀进来。蓝湛看见那团白棉被里伸出来一只脚,青白色血管蜿蜒在脚背,踝骨像棵雨后的草一样要顶破皮肤——太瘦了。

 

  被子里的人耸动了一下,蓝湛知道自己成功地“不小心”吵醒了他。掀开被子的手如他所想般不堪一握,然后那人随之坐起来,他身上套着一件棉麻T恤,宽大到了违和的地步,本该贴合的圆领口被穿成了宽松的样式,两根锁骨突兀地浮上来,暴露在蓝湛眼里。宽大领口下微微露出的胸膛苍白着,胸骨凸出的阴影是唯一的色彩。

 

  真的太瘦了。

 

  蓝湛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江澄时,这个男人虽不算健硕,但觉不羸弱。而眼前的江澄几乎可以用孱弱来形容,两颊深陷,嘴唇干裂,喉结刺眼,琵琶骨瘦削,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难民。

 

  在接收到江澄投递过来的视线时,蓝湛甚至产生了名为惊悚的情绪。那双原本锐利而神采奕奕的杏眸无光暗淡,像一双死人的眼般涣散。这种眼神蓝湛不曾见过,本能地对未知感到恐惧。进门前的兴奋感荡然无存。

 

  蓝湛原以为江澄见到自己,当是怒不可遏的,毕竟他连蓝涣的葬礼都没参加,再不济也应当是十二万分的惊讶,反正不是现在这副古井无波的样子。

 

  蓝湛想,可能失去挚爱的悲痛让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这张和蓝涣无二的脸。

 

  耐心等待了五分钟,凝固的空气终于出现了裂痕。江澄笑了,不歇斯底里,不充满嘲讽,只是很简单的微笑,笑意甚至直达那双死潭般的双目。干裂的嘴唇因微笑而被扯动,龟裂纹路里泛出粉色血丝。

 

  “你回来了?”

 

  噗通......噗通......

 

  蓝湛知道这是自己的心脏要跳出胸膛。他觉得江澄应该是坏了,出故障了,才将他认成了蓝涣。强烈的愤怒席卷他的理智,他才不是蓝涣,江澄此刻需要的应该是蓝湛,而不是蓝涣。他想立刻打碎江澄的幻想,好叫他认清现实,明明白白地向他寻求一点安慰或者帮助。可是他看见那双几乎要飞出来的锁骨,凹陷的脸颊,欣喜到平凡的眼神,他忽然如鲠在喉,声带像被剪断了一样吐不出半个字,以至于他只能堪堪吐出一个单音节。

 

 “嗯......”

 

  江澄似乎被他呆滞的样子都笑了。于是那个浅淡的微笑被脸部肌肉扯大了一点,那双眼睛甚至盈满了欢喜和爱意,甚至要溢出来。他翻身下床,苍脆双腿岌岌可危,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身体重量似的要折断。

 

  蓝湛浑身都僵住了,急促的呼吸被他用尽全力扼制在胸腔里。江澄好似不察,慢悠悠走过来牵住他的手,撒娇道:

 

  “我饿了,要喝粥。”

 

  是什么在崩塌?是什么吞噬?又是什么幸福在膨胀?蓝湛听见自己说:

 

  “好。”






-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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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文时内心是:你们真的不考虑去医院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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